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 亚历山大红旗歌舞团

听这首歌想起我以前的养过的两只鸽子。

念四年级,有亲戚来探访带了两只菜鸽过来做伴手礼,妈妈把它们关到阳台的笼子里。就在我房间旁边的阳台,我隔着窗玻璃坐在书桌前就能看到它们。

晚上爸妈都有事情出去,我自己一个人在家。外面下了好大的雨也还有阵阵雷声,笼子里的鸽子都不安得很,咕咕咕地在笼子里弹跳。我走到阳台,蹲下来端详雨里的它们。或许它们是在乡道上的小市场售卖的,毛色很黯淡羽毛也不太齐,印象中雪白的翅膀却是那种脏兮兮的米黄色,本应鲜亮颜色的喙也是没多少血色。总之相当地落魄的样子。 若是个人这样子赴死,应该算是相当狼狈的吧。

总之,原本打算第二天拿它们炖汤的妈妈也觉得,呀,这鸽子也太瘦了吧。“要不就养胖一点点再宰掉啊”这样,便留下来养。

无奈菜鸽好似不像公园里那种灰鸽般生命力顽强又流氓。放在食盆里的米粒一点都没有吃,一天多下来又瘦了一圈。推断菜鸽是被喂食长大的我妈开始手抓一把米,握起鸽子的嘴巴手握拳,像沙漏释沙般把米粒抖落鸽子口中。鸽子也没有多少挣扎,三把米下去 回到了笼子里。开始在笼子里踱步了。

然后挺长的一段时间里,爸妈都超级忙 忙到晚上都不回家。这个时候我就会裹着睡衣到阳台,看看鸽子在干什么。但每一次去看,它们似乎要么是在冷战的状态,一鸽一边地窝在笼子的两边;要么就是都把脖子收到羽毛里,面对面地熟睡。看完,把小手电关掉,拉上阳台的门 又继续回去做作业。

一天周末,刚刚醒来 就听到抽油烟机的声音。我妈把笼子拉到了厨房,准备杀鸽啦!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情怀,觉得我妈在做一件非常不人道的事情我需要去阻止不然我会失去我童年的玩伴失去陪伴我的珍贵情谊失去我每天晚上的固定亲故,带着睡袍就趴到了笼子旁,不许我妈杀这两只鸽子。妈就说 菜鸽就是给人吃的为什么不能杀 这句每个热爱把动物世界看成菜谱的中国中年人都会说的话。我就哭,哭,为什么和我玩得好的东西你都要从我身边夺走 这种琼瑶剧可能都不敢这么矫情的话。我妈是个stubborn的人,大概咱仍然僵持了好几分钟。我妈投降了,把拽出来的一只又放回笼子。也应承,会继续喂养它们的。

然后我对这对从刀口下争取回来的生命,感到了更多的珍惜感。甚至开始想它们的出路。无奈菜鸽不像野鸽能自由地飞,它们的扑腾翅膀有时只不过是想跳到旁边的花盆上;也无奈不能加入到公园里那群为婚纱照而饲养的鸽子队伍里,因为鸽子也认生。

最后我觉得我能给它们想到最好的出路,就是送到外婆家。因为我外婆是一个超级有爱心的人,上次她家的一只鸡被狗咬伤了,她都心疼地给鸡上药 好好喂养了好久直到鸡又被狗咬了。

然后妈妈听了,不用养鸽子了?嗯好好好,赶快带去外婆家吧。爽快地答应周末把鸽子带去外婆家。

星期五的晚上,我又来到笼子前面,什么都没说。就是觉得鸽子都好可爱,以后可能每周都可以去外婆家找它们玩。星期六把它们带到了外婆家,那天的天气特别好,把它们放出来 在阳光的照射下它们的羽毛特别的洁白而健康,两只鸽子都特别的有精神也特别的美。

后来因为要考剑桥少儿英语什么的,我好几个星期没有去外婆家,在我再次想起它们前,已经过去了很多很多个星期。或许两只鸽子对于人的生活来说,份量一定很小吧。不见不谈的几周里,我甚至都去看过它们的笼子 也没有再想到它们。至于它们是在获得那天下午的自由后学会了飞翔,还是像其他菜鸽送到别人家的结果。总之,我是再也没见过它们。

和这个版本的莫斯科郊外的夜晚一起,真是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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